跟著“蘇超”去讀城|徐州揚州位列的“九州”,是否真實存在過?
“蘇超”第八輪,徐州對陣揚州的比賽被很多人稱為“九州德比”。這個說法的根據是,徐州和揚州是江蘇僅有的兩個曾位列古代“九州”的地名。那么關于“九州”的劃分最早源于何時?“九州”又是否在歷史中真正存在過?新華日報·交匯點記者進行了探究。
目前公認的說法,“九州”作為中國古代的地理稱謂,最早見于《尚書·禹貢》,其中主要寫:大禹治水成功后根據山川走勢、河流分布和風土人情,將華夏大地劃分為九個區域,其中包括冀州、兗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揚州、荊州、豫州、梁州、雍州等,所以這九個州也被稱為“禹貢九州”。
傳統認為,《禹貢》的作者是大禹,所以后世將書中所述的事跡歸于“大禹劃定九州”,這件事也作為民間傳說甚至是歷史事件見于各類歷史文獻,并流傳至今。有部分古代著作就肯定了這種說法,比如《左傳·襄公四年》載“芒芒禹跡,畫為九州”;《山海經·海內經》稱禹“布土以定九州”。
那么,認定“九州”是否為大禹所劃而生,關鍵就在于確認《禹貢》這本書是否如傳統所認為的是大禹所寫。
“大禹劃定九州”其實疑點很多。我國著名歷史學家、古史辨派創始人顧頡剛就做過專門研究。他通過分析《禹貢》中的地名,發現了這些地名的命名與使用均應是戰國時期,說明《禹貢》這本書成書的時間不會早于戰國。
顧頡剛抓住了這么幾條關鍵證據:第一,《禹貢》中有“內方”與“外方”兩座山名,而兩山名首見于《左傳·宣公四年》(前605年),為春秋中期楚國地名,《禹貢》將其作為荊州與豫州的界山,但此名未見于西周文獻,證明《禹貢》不可能早于春秋。第二,《禹貢》稱“淮海惟揚州”,揚州實指越國核心區(今江浙),而越國勢力擴展至淮河流域是在滅吳(前473年)之后,此前該地屬吳,那么有這個地理概念的只可能是戰國人。第三,《禹貢·徐州》載“浮于淮、泗,達于菏”,將菏水視為自然河道,實則菏水為春秋時期吳王夫差于前482年為北上爭霸開鑿,連通泗水與濟水,若《禹貢》為夏商西周人所作,不可能有這條河的記錄,只有戰國時人會因年代久遠,誤認其為古河道。
顧頡剛找到的證據還有很多,比如梁州對應巴蜀地區不符合中原政權控制巴蜀的歷史時間,其中記錄梁州的金屬冶煉技術遠超夏商西周水平,九州劃分與戰國疆域吻合等等。顧頡剛的結論是,《禹貢》是中國古代最早的地理文獻之一,但《禹貢》文本的系統性、技術細節及政治理想,仍指向戰國學者對傳說的整合重構。所以,《禹貢》應成書于戰國時期,托名大禹治水后劃分疆域、制定貢賦之制,實為戰國先民對天下地理、政治、經濟的系統總結。
依據顧頡剛的考據,“九州”之說,只能說是戰國時期學者們對未來統一國家的一種規劃。從歷史實際來看,“九州制”也確實從未在哪個王朝真正實行過。
“九州”中的很多州名之所以能沿用至今成為城市轄區名,就不得不提到漢武帝時期設立的十三刺史部,雖然比“九州”多出了4個州名,但直到這里,徐州、揚州等“州”才成為實際的監察單位,“州”長官有監察地方的權力,但不得干預地方行政事務。后來到東漢末期,為了鎮壓黃巾軍起義,又把“州”升格成了行政轄區單位,這時,“州”長官才有了地方行政管轄權。
雖然,歷史上的“九州”是作為一種地理概念存在,但在漫長的中華民族歷史行程中,卻被賦予了獨特的文化意義,早已超越地理概念,成為中國的代稱和文化符號。陸放翁名句“但悲不見九州同”,更將“九州”推到了象征中華民族統一的地位之上。
新華日報·交匯點記者 張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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